顶针

◉ 周先祥

和泥土打交道的母亲
从不喜欢打扮，因此
首饰之类的奢侈品
母亲，一件也没有

平时，母亲只喜欢穿干净的
土布衣服。一把桃木梳子
梳理乌黑的头发，顺手一插
就是最好的发簪了

母亲也有两件装饰品
一个金黄，另一个银亮
两件都是顶针，母亲戏称“戒指”
母亲将它们珍藏在针线包里

忙完农活，母亲就时常戴起顶针
在一盏油灯之下，穿针引线
缝补衣服，抑或纳鞋底
顶针，就成了母亲坚强的后盾

金属的顶针，布满了圆圆的眼
正好可以抵住针鼻
别小看这小小的眼，它有大玄机
护母亲的手指，让针勇往直前

顶针，一直是母亲最贵的首饰
戴在母亲的手指上
天长日久，被母亲的粗糙
磨砺得蹭亮，蹭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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