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二题
◉ 姜孝春
冬天的惶惑
寒流,还是寒流......一场又一场的寒流就这样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冰冷的北风像鞭子,狠狠地抽打着远山、树木和沉默的大地。
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喜欢冬天,因为他更接近世界的本质,但现在想想,有时候,本质其实是很残酷的。冬天与秋天,近得好象就隔着一张透明的窗户纸,而秋天却是由湛蓝的天空、金黄的果实和爽朗的笑声组成的。那么冬天呢?到了冬天则变成了灰蒙蒙的天空、几棵落光叶子的树、空旷沉默的大地和一场又一场的寒流。
诗人雪莱说,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”。我想,雪莱一定是一个非常注重过程的人,因为注重过程才会喜欢春天。是的,当春风吹暖行程的时候,一个个梦开始在远行的路上苏醒,她们拱破冻土的重压,以一叶新绿的姿势去迎接春风的抚慰、春雨的滋润,然后将五彩缤纷的笑容呈现在远行的路上,留下一朵朵芬芳与美丽。然后就是夏天了,力量在这里凝聚,爱情在这里火热,果实在这里青涩,之后火热的爱情开始一步步归于沉寂,青涩的果实开始金黄的成熟。最后,美丽的梦一片片飘落,火热的爱情成为冰冷的记忆,金黄的果实又变成希望,等待在明年的春风中发芽。
难道这就是一次轮回吗?美丽、艰辛而又沉重。我是一个不太注重过程的人,看事物往往喜欢直达本质。但如果省略了春天、夏天和秋天,那么世界还剩下什么呢?只剩下一场又一场的寒流、沉默而空旷的大地,以及在北风里苦苦坚持的铁一样的树木。
所以人们喜欢过程,喜欢草的碧绿、花的美丽、树的挺拔、果实的香醇与芬芳。有人说“过程就是一切”,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浮燥,但细想想却不无道理——因为过程是美丽的,而本质却是孤独的。
走在冬天的风里
就这样一个人走在冬天的风里,瘦瘦的孤单的影子伴陪着我。风很大、很冷,大风扬起的沙尘打身上、脸上,很凉也很疼。
这时候,一只鸟,孤独地飞过天空,飞得很沉重,很艰难,她要飞向哪里呢?她的伴侣呢?她的朋友呢?也许,这只鸟现在已无暇想起这些,无暇想起美丽的森林、清清的湖水,以及浪漫而温馨的爱情。她必需全力以赴地飞在天空里,为了生存,为了生命。也许,到底为了什么,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。
远方的树木,孤独地站在空旷而寂寥的大地上,绿色的温暖已经离他们远去,冰冷的身躯,已无法接纳这只疲惫的鸟的栖息。这时候,他们在想什么呢?也许在想那些已经遥远了的花开花落的日子,也许在想那些已经飘落了的绿色温暖。但世界上最没有用的就是回忆,不管你有多少辉煌或者落魄,逝去的东西就像醒来后的梦,你永远也无法再将她重新拾起。现在的树木们只好希望、等待,等待春风重新吹来,等待再一次的春暖花开。
一位哲人说,自由是有限度的。走在冬天的风里。你会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伟大与深刻。人们都已躲进了自己的温暖里,暗灰色的街道,暗灰色的大地,这时候的世界博大而空旷。在这博大与空旷里,你会失去目的与方向,你不知道自己想要走到哪里,你不知道路会通向何方。这时候,我想起了那只孤独飞翔着的鸟,她要飞向哪里呢?去追逐知心的伴侣吗?去追逐美丽的梦想吗?还是不得不就这样在天空中孤单地飞着,漫无目的,没有方向......
这时候,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经写过的几句诗:天很冷, 鸟孤独地飞着, 这与我无关;风很大,我孤单地走着,这与鸟无关;鸟的翅膀飞过天空,我的脚步走过大地,然而,这与岁月无关。
作者简介
姜孝春:男,1963年生,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,阜新市作家协会理事。
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,曾在《星星》诗刊、《诗歌报》月刊、《辽宁日报》、《散文诗》等报刊发表诗歌、散文1000余首(篇),著有诗集《流浪在月光下》、散文集《纸上的时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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