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冬天

◉ 姜孝春

天空沉默着，大地沉默着，远山沉默着，树木沉默着，冰封的小河也沉默着，这一切仿佛一幅静止的水墨画，静静地凝固在冬日里。
而我仿佛一滴被遗落的墨滴，静静地行走在这沉默的冬天里。小路犹如暗灰色的河流，在我的脚下默默向后流动着，身旁的枯草与树木，也随着小路一起向后流去。我就这样沉默地走着，不是不想说话，而是无话可说。两枚没有飘落的叶子，静静地挂在高高的树枝上，一阵风吹过，她们默默地飘向天空，盘旋，舞蹈，然后向着望不到边际的远方飞去。
这让我想起了蝴蝶，想起了草的碧绿，想起了花的芬芳。然而春天就有话可说了吗？其实沉默与否应该与季节无关，而是看心中是否有要表达的愿望和是否有能表达的对象。想想自己之所以失去了表达的热情，是因为心中不再有梦，不再有燃烧的希望，所以才不想说什么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而没有梦的人生注定是没有色彩的人生，你无法长出飞翔的翅膀，无法在希望的天空里自由自在地翱翔……
而那两枚叶子飘向了哪里了呢？其实这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她们已经离开沉默的树木，已经穿越这暗灰色的荒芜。也许她们会被点燃，成为燃烧这冬日沉默的野火，也许她们会融入土地，变成春天里花朵的芬芳，然后静静地微笑，笑成秋天里灿烂的金黄。
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，我依然行走在沉默的冬天里。冬日的太阳灰蒙蒙的，大地、天空、远山、树木也都灰蒙蒙的。这时候，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，静静地从天空中飞过，犹如一柄利剑，将灰蒙蒙的天空切开一道口子，然而这道口子迅速弥合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。而那只叫不出名字的鸟，不知道是已经飞出了这灰色的迷蒙飞进了灿烂的阳光，还是被这无边的灰色迷蒙所吞噬。
这时候，天已经开始黑了，远方亮起稀稀疏疏的灯光，虽然看不见炊烟，但灯光中也包含着温暖啊。我走出这沉默的水墨画，向着远方的灯光默默走去。

作者简介：
姜孝春：男，1963年生，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，阜蒙县作家协会会员，阜新市作家协会理事。曾在《星星》诗刊《诗歌月刊》《鸭绿江》《辽宁日报》《辽宁文学》《贵州作家》等公开发行的报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散文诗1000余首（篇）。著有诗集《流浪在月光下》、散文集《纸上的时光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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