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(散文)
◉ 汶水居士(山东省泰安市)
文/汶水居士
元旦不是传统意义的年,元旦是阳历年。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,都认为元旦真的不是年。
因为,元旦没有浓浓的年味。没有春联,没有爆竹,没有玩具,没有年货,没有饽饽、年糕、糖瓜、没有新衣服,更没有踩高跷、耍龙舞狮的秧歌队、唱大戏的热闹气氛。
儿时的老家,鲁中南的一个平原上的乡村里。村里的两条老街纵横东西南北,将青砖灰瓦的几十幢四合院切割开来。春夏之交的老屋掩映在街旁高大粗壮的杨柳丛中。杨柳苍翠欲滴,老屋古朴拙雅。
每个不大但是干净的黄土院落里都立着一杆高耸的木杆,挑着一个鱼刺一样的电视天线。灰的、白的鸽子落在上面。咕咕、咕咕叫着,拿一对红红的眼睛斜看着屋里的男女进进出出。院子里洒满柔和的阳光,土鸡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什么。。。。。。
要是过元旦,学校会放三天假。当老师在课堂上宣布放假的消息时,我们才恍然大悟。这并不引起我们很大兴趣,快乐只在我们的脸上存在一霎那,就消失了。我们期盼的是真正的年一一阴历年。
在元旦这一天,一个有雪或者没雪的平凡日子里,小村依然宁静祥和。我则喜欢雪住天晴,一轮红日悬在掩埋着皑皑白雪的小村上空。天空幽蓝似海,雪原旷远纯静。雪地里成了我们欢乐的天堂。
麦田里,河道中,沟渠旁,都留下了我们凌乱的足迹。如果没有风,就会有许多灰色的麻雀、黑白的喜鹊飞来,落在雪地里寻找枯草的种子,我藏在一棵大榆树后,手里牵着一根绑在支起箩筐的木棒的绳子,箩筐下撒着半把高粱。机灵的麻雀不进来,倒是不知深浅的花喜鹊跳进来抢食高粱。我拉倒木棒,花喜鹊喳喳叫着,翅膀扑棱扑棱欲飞不能。第二天,花喜鹊死了,我把它埋在雪地里,难过良久。
偶尔,有个放羊的老人,赶着几只年迈的山羊在河堤上慢走,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鞭子。
老人撅着个草筐,顿喉高唱:说起个家来家有名,家住在南坡有个好营生。哥哥打扫个天井真干净,娶个妹妹毛绒绒的黑眼睛。。。。。。
老人唱得哀婉低缓,歌声在雪地里传出很远。老人一辈子没结过婚。
元旦,特别是老家的元旦,似乎只剩下一个象征性的节日了。
老家的人说,日子不紧过,过了元旦就到阴历年了。
我虽然易居省城多年,可是,每到元旦来临,心里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激动。盼年,盼回老家过年。似乎年糕,鞭炮、大红的春联,喧闹的人群,高跷队、秧歌队,锣鼓喧天,彩旗招展,迎着春天来到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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